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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身躯半透明,骨骼泛着琉璃色光泽,心脏位置悬浮着一块不断跳动的黑色晶核??那是石心之力的残余,也是他维持生命的唯一凭依。
“你来了。”上官飚声音沙哑,像是千万片玻璃摩擦而成,“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知道的太多了。”贺灵川淡淡道,“也贪得无厌。”
“贪婪?哈哈哈……”上官飚狂笑,笑声中充满悲怆,“你说我贪婪?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仙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尸山血海走到今天?我只是比你们更诚实罢了!我要力量,我要永生,我要超越凡俗!凭什么你们可以,我就不能?”
“你可以。”贺灵川平静回应,“但你不该践踏规则本身。你破坏的是维系万千世界平衡的基石。今日若放任你成功,明日就会有更多人效仿,终有一日,所有秘境都将沦为强者的食粮。”
“虚伪!”上官飚怒吼,“什么规则?什么平衡?强者为尊才是永恒真理!只要我赢了,一切都会重新定义!”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九根锁链同时震动,九大灵魂齐声哀嚎,恐怖的能量汇聚成一道毁灭光柱,直冲贺灵川!
贺灵川不闪不避,左手结印,右手掌心浮现九幽之纹。刹那间,黑暗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面巨盾挡住光柱。两股力量激烈碰撞,空间寸寸龟裂,远处战斗中的众人纷纷后退。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贺灵川缓缓向前迈步,每一步都让地面崩塌,“你夺取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你的。那些灵魂不会真正臣服于你,它们记得自己的主人。”
他猛地一挥手,小衍天珠射出一道银线,精准命中第一根锁链。锁链应声断裂,对应的节点轰然炸裂,一名守护者的灵魂挣脱束缚,发出解脱般的叹息。
“不!”上官飚嘶吼,“不可能!我已经炼化了他们!”
“炼化?”贺灵川冷笑,“你只是用暴力压制他们的意志。真正的融合需要共鸣,需要尊重,而不是掠夺。就像你对待这个世界一样??你想占有它,却不曾理解它。”
第二根、第三根锁链接连断裂。随着每一根锁链的崩解,上官飚的身体就开始出现裂痕,琉璃色的血液从缝隙中渗出。
“住手!求你……住手!”他第一次露出恐惧,“我还可以给你一切!权力、资源、秘法传承!只要你放过我!”
贺灵川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一次次逆转局势?”他轻声道,“因为我从不追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抢秘境,不夺他人机缘,不妄图凌驾于天道之上。我只是……守护该守护的。”
最后一根锁链断裂。
九名守护者的灵魂齐聚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上官飚团团围住。他们没有攻击,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眼神中有怜悯,有愤怒,也有释然。
上官飚的身体开始瓦解,晶核剧烈闪烁,最终“砰”地一声碎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滔天火焰,只有一声悠长的叹息,随风消散。
伪秘境核心随之崩塌,石阵轰然坠落,化作漫天碎石。九名灵魂缓缓升空,各自归于所属秘境的方向,消失在天际。
大地恢复平静。
贺灵川站在废墟中央,仰望星空。蛛后走过来,低声道:“结束了?”
“暂时。”他收回小衍天珠,嘴角勾起一抹疲惫的笑,“上官飚死了,但他留下的隐患还在。那些被污染的秘境需要净化,流光残痕必须清除,否则迟早还会有人觊觎这份力量。”
明珂仙人走上前来:“那你打算怎么做?”
“重建秩序。”贺灵川望向玉京城方向,“暴熊王虽胜,却不足以统领大局。真正的和平,需要一个新的规则体系。我会提议召开‘万秘大会’,邀请各大秘境代表共商未来,设立监管机制,防止类似悲剧重演。”
重辉仙人叹道:“听起来像个梦。”
“梦也好,总比噩梦强。”贺灵川笑了笑,“况且,我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你们都在。”
众人默然,随即相继点头。
夜风吹拂,带来远方城市的喧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旧的时代,已然落幕。
然而就在所有人转身离去之际,贺灵川忽然脚步一顿。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一丝极淡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不是流光,也不是九幽之力。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气息。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将手握紧。
有些事,还不到说破的时候。
玉京城的危机或许解除,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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