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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大厅。
伴随着小罗戈头顶那深蓝色的“王之教子”加护出现,这场婴儿荣誉仪式也就迎来了落幕。
不过大厅内的领主们并未散去,反而神色期待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殿下,请您上座。”
...
雪后初霁,风语村的屋檐垂着细长冰棱,阳光一照,便滴下晶莹水珠,敲在石阶上,像某种遥远的节拍。林小雨站在老屋门前,手中捧着暴食之留下的那本《民间童谣集》修订稿,纸页边缘已微微卷起,墨迹深浅不一,有些是暴食之用颤抖的手写下的注解,有些则是他梦中呓语时被林小雨速记下来的旋律片段。
她翻开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十年前风语村第一次举办“错误歌会”时拍的。照片里,暴食之还瘦得像个影子,站在人群边缘,低头看着脚尖,而林小雨正举着麦克风,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背景是一面用旧床单拼接的旗帜,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们唱跑调,因为我们记得。”
她轻轻抚过照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吴岩,拄着拐杖,手里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满了刚采的野山菌。
“今天去坟前放点新鲜的。”老人说,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要去串个门。
林小雨点点头,将书合上,放进怀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沿着村后的小径缓缓上山。雪尚未化尽,踩上去咯吱作响。山路两旁的松树挂满霜花,枝头偶尔扑棱飞起一只山雀,惊落一片雪尘。暴食之的墓很简单,一块青石为碑,上面没有名字,只刻着一行小字:“最后一个还愿意笑的人。”
吴岩放下篮子,从里面取出一小瓶米酒,洒在墓前。“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他说,“说是甜,其实又涩又辣。可你每次都笑着说好喝。现在想想,你哪是喜欢酒,你是喜欢那种‘违禁’的感觉吧?”
林小雨蹲下身,用手拂去碑上的残雪。“他不喜欢被规定什么能喝、什么不能喝。”她轻声道,“就像他不喜欢被规定该怎么想、怎么唱、怎么活。”
吴岩望着远处的山谷,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昨天我路过小学,听见孩子们在排练新节目。老师让他们唱标准儿歌,结果他们偷偷改了词。‘小兔子乖乖’变成了‘小兔子偏不乖,它要逃学去看海’。老师气得直跳脚,可底下家长都在笑。”
林小雨也笑了,眼角却湿了。“他要是听见,一定开心得睡不着觉。”
吴岩拍拍她的肩:“所以啊,人走了,东西还在。不是书,不是磁带,是那种……不管谁说不行,我还是想试试看的劲儿。”
下山途中,林小雨忽然停下脚步。她看见村口的石台上,有个小女孩正踮着脚,试图把一张手绘的卡片塞进广播机的缝隙里。那机器早已断电封存,但孩子依旧认真地完成了这个仪式。
林小雨走过去,蹲下问:“你在做什么呀?”
小女孩转过头,眼睛亮亮的:“我在给‘声音爷爷’送信。妈妈说,他听得见所有没说出来的话。”
“那你写了什么?”
小女孩举起卡片,上面用蜡笔画着一个长翅膀的人,正从收音机里飞出来,底下歪歪扭扭写着:“谢谢你让我敢做白日梦。”
林小雨喉咙一紧,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他会收到的。”她说,“而且,他一定会回信。”
回到屋里,林小雨打开保险箱,取出暴食之留下的那张纸条,又翻出十年来收集的所有“错误歌”原始录音带。她将它们一一编号,放入一个木盒,盒盖内侧贴着一张地图??全国一百零八个回声站点的位置,如今已被红线连成一张巨大的网,像一颗搏动的心脏。
她拿出笔,在盒底写下:
>“此盒开启条件:当有人再次因说出真心话而被惩罚时。”
然后锁上保险箱,转身走向书桌。桌上摆着一台老式打字机,是暴食之生前最爱用的那台,键帽磨损严重,空格键总卡住。她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开始敲击。
哒、哒、哒。
声音清脆,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
她写的是新书的序言,书名叫《笑声考古学》。
>“我们曾以为记忆需要保存,于是录下歌声,写下文字,建起站点。
>可后来才明白,真正的记忆不在磁带上,而在某个人突然抬头看云时的眼神里;
>不在歌词中,而在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即兴编出的荒唐故事里;
>不在历史档案里,而在少年面对权威时那一瞬的迟疑与微笑。
>这本书,不是记录过去,而是标记未来??
>每一次不合逻辑的快乐,都是文明复苏的证据。”
写到此处,打字机突然卡住。她用力敲下最后一行,纸页被撕裂一道小口。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喧闹。
她起身推窗,只见一群孩子正围着村口的石台跳舞。他们手里拿着用废纸做的风筝,上面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会喷火的金鱼、倒立行走的猫、骑扫帚的数学老师。一个男孩站在高处,大声念着他写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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