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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荡江南（第1页）
“要想富，先修路。”
“要想日子过的好，青山绿水少不了。”
出身孤儿营的陈玉成，举着喇叭大声高喊“努力干活，吃上饱饭！”
他本名陈丕成，自幼父母双亡。
帮工干活放牛割草挑泥舂墙...
阿野的脚步落在新世界的土地上，脚下不是泥土，而是一片透明的晶体层。他低头看去，那晶面之下封存着无数张面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闭着眼，嘴唇微动，仿佛仍在无声地诵读某个早已被禁止的语言。他们的身体如沉睡般蜷缩在光茧之中，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
“这是……记忆的冰棺？”阿野声音发颤。
温念站在他身侧，目光穿透这片无垠的静默：“X-407苍语纪，一个用声音构建现实的世界。他们曾以歌为律法，以诗为城邦，语言本身就是力量。但当‘真理风暴’降临，人们开始惧怕发声??因为每一句话都会引来现实扭曲，每一次吟唱都可能导致时空崩塌。”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于是他们选择了沉默。整个文明集体封喉，不再说一句话，不再写一个字。久而久之，连‘说话’这个概念都被遗忘了。现在，他们活在永恒的静音里，灵魂冻结在最后一刻的记忆中。”
阿野蹲下身，指尖轻触晶体表面。刹那间，一道微弱的声音钻入耳膜??像是风穿过枯叶，又像婴儿初啼前的第一声呼吸。
“我听见了……”他喃喃，“有人在喊妈妈。”
温念点头：“那是‘母语残响’。每个人的母语都藏在潜意识最深处，哪怕世界遗忘，它仍会挣扎着浮现。你要做的，不是唤醒所有人，而是点燃第一个音节。”
阿野咬紧牙关，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已经太久没有真正“说话”了。自从垣城陷落之后，他的语言能力就在一次次重生中逐渐退化，靠的是诺亚植入的翻译模组勉强沟通诸界。可在这里，技术失效，逻辑断裂，唯有原始的声音才能刺破寂静。
他闭上眼，回想起温念教他写“人”字那天的黄昏，回想起她在Y-319千峰纪广场上说的那句话??
>“文字最初不是为了记录知识，而是为了传递温度。”
那么声音呢？
声音是不是更早于文字？是不是人类第一次表达“我在”的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积压千年的沉默一次性排空。
然后，他张开嘴，发出一个极其沙哑、几乎不成调的音：
“啊……”
那一瞬，整片晶体大地轻轻震颤。
那个音节并不美，甚至难听至极，像是锈铁刮过石板。但它真实。它是未经修饰的生命原声，是灵魂挣脱枷锁的第一声呜咽。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离他最近的一具冰棺中，一名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两个字，轻得如同梦呓：
“娘亲……”
这二字如星火落入荒原。
下一秒，百道、千道、万道裂痕自阿野立足之处蔓延开来，像是大地上骤然绽放的光之脉络。每一道裂缝都伴随着一声低语、一句呼唤、一段断续的歌谣。有老人唤孙儿的小名，有孩子哭着要回家，有恋人呢喃彼此的名字……
声音回来了。
起初是细碎的呢喃，继而是哽咽的啜泣，最后汇成一片汹涌的人声海洋。那些曾自我封印的喉咙一个个颤抖着张开，尽管许多人已经忘记语法，只能重复单字或短语，但他们终于敢说了。
“说！继续说！”阿野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天空嘶吼，“哪怕说错也没关系！哪怕发音不准也没关系！只要说出来，你们就还活着！”
他的声音像一把钥匙，开启了连锁反应。
远处的城市废墟中，一座倒塌的钟楼突然嗡鸣起来。那本该沉寂千年的铜钟竟自行震动，发出悠长的回响。紧接着，更多钟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整座文明都在应和这一声迟来的人类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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