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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想找死（第3页）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燃烧的油灯火焰突然拉长，形成人形轮廓，依稀可见戴枷锁者、被割舌者、抱书赴死者……三百二十七道火影并肩而立，环绕桃树，仿佛英灵归来。它们无声起舞，动作缓慢而庄重，像是在完成一场迟来百年的安魂礼。

守塔少年看得热泪盈眶，喃喃道：“他们终于……能说话了。”

翌日清晨，村民们发现每盏熄灭的灯芯底部，都结出一颗小小结晶，透明如泪，内里悬浮着一个微型文字。有人辨认出来，那是殉言者生前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清者自清。”

>“我不服。”

>“孩子，快跑。”

>“历史会记住。”

货郎收集所有结晶，放入特制木匣，交予守塔少年：“带去四方吧。不必建塔，不必立碑。把这些‘言泪’交给愿意听的人，让他们知道，有人曾为一句真话付出生命。”

少年点头，背上行囊启程。临行前，他最后望了一眼桃树。风起，花瓣纷飞，其中一片恰好落在他肩头，背面浮现一行小字：

>“下一个，轮到你了。”

他笑了笑，转身走入晨雾。

此后十年，九州大地上悄然兴起一种新风俗：每逢夏至雷雨之夜，人们会在窗前放置一碗清水，静待天光劈开云层。据说，若闪电恰好映入水中，便能在波纹里看到祖先面容，听见他们未曾说完的话语。

更有传言，某些偏僻山村的孩子天生能见“言灵”??那些因言获罪者的残魂，常在月下现身，教他们识字，讲授被删减的史实。这些孩子长大后，往往离家远行，成为新一代的“口述史官”，足迹遍及荒漠戈壁、海岛渔村、盐场矿井……

而那根第七弦，始终缠绕在桃树根部，时明时灭。每当有人真心说出一句被掩盖的真相，它便会轻轻一颤，发出只有心灵纯净者才能听见的微响。

某夜，昆仑雪峰之巅，一道孤独身影伫立良久。他披着旧蓑衣，眉心疤痕隐隐发烫。手中握着一片早已枯萎的桃叶，边缘焦黑，似经烈火。

他抬起头，望向星空。

北斗依旧连成一线，指向人间某一角落。他嘴角微动，轻声道：

“你们听见了吗？”

风过无言，唯有远方隐约传来孩童齐诵之声，穿越千山万水，抵达此处：

>“南云溪三百二十七人，皆因言获罪，无一人屈服。

>他们不说谎，故被杀。

>他们不闭嘴，故成神。”

男子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也永远不会真正失败。

因为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倾听，

只要还有一片桃瓣落地发声，

只要还有一人敢于说出“不对”??

信火，就仍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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