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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希夷用空着的手轻轻梳理着比翼鸟的羽毛，和对待白飞鸿不同，比翼鸟并没有去叨希夷，反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鸟喙埋在酥饼的渣子里，喉咙里发出微微的咕噜声。希夷替它理毛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做过许多次，比翼鸟也抬起下颌，示意他去替它梳理颈下的羽毛。

&esp;&esp;白飞鸿站在一旁看着，一时之间，心情颇为复杂。

&esp;&esp;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传说中的比翼鸟这么亲人感到惊讶，还是该为看到希夷与活着的生命如此亲昵感到诧异。

&esp;&esp;不过……

&esp;&esp;“它真漂亮。”白飞鸿弯下腰，凑近了些看，“我一直只是在书册上见，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来着……居然真的有比翼鸟啊，感觉好神奇。”

&esp;&esp;“嗯。”希夷微微垂下头来，继续用点心去喂那只鸟，“这是最后一只。”

&esp;&esp;“最后一只？”

&esp;&esp;白飞鸿的微笑渐渐敛去了。

&esp;&esp;蛮蛮，比翼鸟，顾名思义，是相携而飞的鸟儿。

&esp;&esp;一翼一目，相得乃飞。

&esp;&esp;比翼鸟，不比不能飞。

&esp;&esp;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两只鸟一起，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翅膀的比翼鸟，无论如何都是飞不起来的。

&esp;&esp;这只鸟，或许从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飞过。

&esp;&esp;“我从崇吾峰把它的父母捡回来，一百年前，它的父母死去了。就只余下它一只了。”

&esp;&esp;希夷理着它的翼羽，语调也是淡淡的。

&esp;&esp;明明有着为了飞翔而生的羽翼，却一次也不曾真正飞起来过。

&esp;&esp;明明是为了相伴而生的比翼鸟，却注定等不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esp;&esp;“明明以前有很多。”希夷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一个有些茫然的小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都不见了。”

&esp;&esp;听到这样的话语，白飞鸿心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哀伤。

&esp;&esp;她看着希夷，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esp;&esp;孤独。

&esp;&esp;在这个曾经熟悉的一切都渐渐消失与远去的时光之中，这个人到底守望了多久，又将守望何时为止？

&esp;&esp;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一些理解……为何他总是什么也不做了。

&esp;&esp;或许对于希夷来说，昆仑墟也好，这里的人们也好，与其他从他生命之中消失的生灵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是如此习惯于失去，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esp;&esp;——我什么也做不了。

&esp;&esp;——那是因果。

&esp;&esp;隐隐约约，白飞鸿有些明白他那两句话的意思了。

&esp;&esp;只是……

&esp;&esp;“别露出那副老子已经死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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