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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却被钟腾弘打断:“让他先说完,他说完后你再说。”
董致坤本来心里大急,被钟腾弘打断后,忽然转念一想,封大郎那个原主去告状都没告出结果来,自己又怕什么呢?杜腾会和徐腾龙当时是知道此事的,他们肯定得管啊,否则自己就把他们两位牵扯出来,到时候看你钟腾弘怎么处置?看西真武宫怎么处置!
想到这里,心中一定,也不急不恼了,任由蒋致恒继续招认。
就听蒋致恒续道:“在君山庙中,我等本来也不愿意严刑逼供,但董监院催促甚急,一定要尽快让宋雄吐口,故此,我等不得不上了大刑……”
钟腾弘问:“你说董监院催促甚急,是要从宋雄口中打听什么?”
董致坤在旁笑着拦住钟腾弘:“钟都管,此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钟腾弘脸色一沉:“董监院什么意思?”
董致坤笑嘻嘻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大家都不好办,何必非要为难自己呢?”
钟腾弘正色道:“我受白方丈和徐监院所托,前来核查无极院的问题,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好为难的?蒋致恒,你只管道来,不得有一丝隐瞒!”
董致坤冷笑道:“也罢,说就说吧,钟都管不怕,可有的是人怕!”
蒋致恒回答道:“宋雄年轻时曾在江湖绿林中赫赫有名,董监院怀疑他积攒了不少私财,故此想要拷问出银子的下落。”
董致坤听得就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指着蒋致恒道:“胡说八道!我何曾让你拷问宋雄的银子?简直是污蔑……”
钟腾弘大喝道:“董致坤,你给我闭嘴!”
董致坤还待分说,钟腾弘示意左右,立时便有人上来,将他重新摁倒在地,以汗巾塞住口,不让他再行发声。
蒋致恒道:“不敢欺瞒都管,董监院贪婪成性,索求无度,此事无极院中上下皆知。”
一旁的人群中忽然钻出一位来,却是客堂知客陈致中。
就见陈致中从怀里取出一册账本,大声道:“钟都管,蒋致恒所言俱是事实,我这里有铁证如山!”
钟腾弘将那账本取过来,一边翻看,一边听陈致中禀告:“嘉靖十六年至今,董致坤通过自家远房族侄的商铺,以低价购买院产茶山的茶叶,获利一千三百余两;与江油县刘记米铺勾结,高价收购刘记米铺陈米三千石,获利六百八十两;以买卖折本为名,以族侄商铺收购院产绸缎作坊,获利一千八百两;以劣沙冲抵金沙上交西真武宫,折银五百两;擅自扣下道院药田所产山参、龙杞等计三十余斤……”
一桩一桩全部罗列在账本上,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做了什么、获利多少,全部都详详细细,清晰可查,看得钟腾弘眉头大皱。
陈致中直说了一炷香,这才全部说完,按照账本的记载,董致坤总计贪污院产折银上万两!
钟腾弘原本就有所准备,此刻听完,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摇了摇头道:“将董致坤绑了,封禁账房所有账本,全部送往西真武宫待查!”
董致坤万万没想到,他出事居然不是出在邛崃三丑一案上,而是在贪污银子上,被绑上马车的时候,还兀自没有琢磨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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