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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灯下黑釜山行（第1页）

横店，红果山山顶。

李明洋坐在一片湖泊边，全副武装，在太阳伞下，一边喝着茶，一边钓着鱼。

湖泊是人工湖，鱼是市场买的。

李明洋就是想体验一下钓鱼的乐趣。

“我去，这里啥时候有个...

林远把木盒放在书架最上层，动作轻得像在安放一颗心跳。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无数未眠的灵魂在低语。他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手机震动打断了思绪??是“遗声计划”后台系统发来的自动提醒：【今日新增有效录音样本8，427条，情感共鸣指数突破历史峰值】。

他点开数据面板，一条来自青海玉树的音频正被标记为“S级高危干预案例”。录音者是一位藏族老阿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我儿子三年没回家了……他在广州打工，说忙。可我知道，他恨我。那年他要娶汉家姑娘，我说‘我们家不能断香火’，把他赶出了门。”她的呼吸断续，背景里有风穿过经幡的声响，“我想告诉他，我现在每天都在佛前磕头，求他原谅妈妈……可我不敢打电话。”

林远立刻调出地理分布图，发现这位老人所在村庄尚未接入“星火协议”的设备网络。他当即拨通技术部值班电话：“明天一早派两名工程师带太阳能终端进村，全程保密处理。另外，请心理顾问准备远程陪护方案，她需要的不只是倾听，还有勇气。”

挂掉电话后，他打开邮箱，一封署名“张立群”的来信引起注意。发件人自称是一名即将退休的铁路工人，住在东北小城双鸭山。“林老师，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最近听了你们节目里的一个故事??关于一位父亲给离世女儿录做饭声音的事，我心里像被刀子划了一下。”信中写道，“我老伴走前最爱吃我煎的土豆饼，可我从没想过给她留下点啥。现在每到饭点，锅铲碰锅底的声音都让我心口疼。我就想问一句：还能补吗？”

林远读完，眼眶微热。他回信只写了两句话：“能。爱永远不晚。请录下你做土豆饼全过程的声音，包括油热时的滋啦声、翻面时的轻响、还有你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句。我们会帮你寄给她梦里的餐桌。”

发送后，他起身泡茶，却发现厨房水槽边放着杨蜜留下的便签：【加班到明早，别等我。冰箱有饭，记得热。】字迹潦草，却透着疲惫。他望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三周没能和她说上超过十分钟的话。不是不爱，而是太忙??忙于听见别人的声音，反而忽略了身边最该被听见的那一道。

他放下茶杯，打开家庭录音共享账户，翻看他们结婚以来上传的所有片段。最早的是婚礼当天的誓词，杨蜜声音带着哭腔：“林远，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变成彼此听不见的人。”最新的，则是三个月前她独自录的一段独白：“今天项目又延期了，领导骂我是‘情绪不稳定’。其实我只是想请假陪我妈复查癌症……但我没说。因为我知道，你说过最近‘遗声计划’不能停。可我也快撑不住了。”

林远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箱，一遍遍听着那段录音，直到喉咙发紧。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工作压力的问题，而是一种悄然蔓延的失衡??他们在拯救世界的耳朵，却正在失去彼此的对话。

第二天清晨，他没有去公司，而是早早来到杨蜜单位楼下等待。六点半，她穿着职业套装走出电梯，黑眼圈明显，肩上挎着沉重的公文包。林远迎上去，递上一杯热豆浆和一张手写卡片：【今天，请允许我做一个自私的丈夫。】

她愣住，随即苦笑：“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吗？”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只请你做一件事??跟我去一趟798的艺术展。”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中少见的坚持，最终点了点头。

展览名为《无声之音》，是由“遗声计划”与中央美院合作策划的声音装置艺术展。入口处是一面由上千个微型扬声器组成的“耳墙”，每个喇叭里传出不同人的呼吸、哽咽、笑声或沉默。走过通道后，观众会被引导进入一间全黑房间，戴上特制耳机，聆听一段AI合成的“跨时空对话”??基于真实录音数据生成的孩子对亡父的倾诉、妻子对失踪丈夫的呼唤、老兵对战友的告别。

当杨蜜听到其中一段录音??一名女子反复念着“老公，孩子学会叫爸爸那天，我没敢录下来，怕你听不到会难过”??她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林远轻轻握住她的手。

展厅尽头，有一块互动屏写着：“写下你想说却从未说出的话，我们将为你录制并封存一年，期满后由你决定是否公开或销毁。”

杨蜜盯着屏幕良久，终于输入一行字：【妈，我不是不想陪你复查，我是怕看见你疼的样子，我会崩溃。】

接着又写：【林远，我不是怪你不陪我，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忙到再也听不见我。】

她按下录制键，用自己的声音朗读了这两段话，然后转身抱住林远，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对不起，”他拍着她的背，“我一直以为我在做正确的事，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是守护好眼前的人。”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去了趟郊外的录音工作室。林远提议：“我们来做个属于我们的‘家庭声库’吧。不为任何人，只为以后老了，还能听见彼此年轻时的心跳。”

他们录下了许多琐碎的声音：杨蜜煎蛋时哼的小调、林远笨拙地学织毛衣的咔嗒声、两人拌嘴又和好的笑声、甚至深夜失眠时互相讲的冷笑话。最后，林远拿出一只新录音笔，递给杨蜜：“现在，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看着他，轻声说：“我希望你能继续走下去，去做那些让世界变得更柔软的事。但我也希望，每次你出发前，都能回头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原地等你。我不是阻碍，我是归途。”

他把这段话命名为《枕边宣言》，设为每日晨间唤醒音频。

一周后，“城市回音亭”第二阶段扩展启动，新增上海、西安、昆明等八个城市。与此同时，教育部正式批复将“情感素养课程”纳入中小学必修实践模块，并邀请林远担任首席顾问。他在培训会上强调：“这不是教孩子如何表达，而是教会他们如何成为值得信赖的听众。真正的教育，始于愿意蹲下身去听一个孩子说‘我不开心’的那一刻。”

就在一切看似稳步前行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席卷网络。

某自媒体账号发布长文《“倾听经济”背后的资本操控》，质疑“遗声计划”涉嫌收集用户隐私数据用于商业模型训练，并曝光部分录音样本被匿名化处理前的原始信息片段。文章配图中，赫然出现一段标注为“云南留守儿童?编号Y-317”的音频波形图，旁边写着“AI情绪分析原始数据库”。

舆论瞬间炸锅。“伪善”“情感收割机”“精神PUA”等标签迅速登上热搜。更有甚者挖出林远早年创业失败的经历，称其“借死亡营销重塑人设”。

公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法务团队建议立即起诉造谣者，公关部主张发布澄清声明并暂停部分敏感项目。唯有林远沉默着翻看那份被泄露的数据截图，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泄密。”他终于开口，“这个编号体系早在半年前就已废弃。而且，真正的问题不在内容，而在动机??是谁有能力接触到内部测试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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