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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我是来谈判的（第3页）

在那里，法玛斯正艰难地挣脱禁制，跌跌撞撞跑到甲板边缘，望着那些仍在水中浮沉的老兵，眼中满是痛楚。

钟离飘然落地，走到少年面前。

“你做了正确的事。”他说。

法玛斯苦笑：“可我还是没能救下他们多少。”

“你给了他们希望。”钟离伸手，轻轻搭在少年肩上，“而这，已是凡人所能触及的极致善良。”

远处，死兆星号重新启动，缓缓靠近。救援小艇陆续放下，南十字船队的水手们跳入海中，将一名名冻得发紫的老兵拖上船。有些人已经昏迷，有些人喃喃说着家乡的名字，还有些人在获救瞬间嚎啕大哭。

凝光走下高台，来到钟离身旁，望着这片劫后余生的景象，久久未语。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这一战，我们保住了璃月的利益，但也付出了代价。舆论的压力，外交的反弹，恐怕会接踵而至。”

“但你选择了正确的道路。”钟离说，“没有滥杀，没有复仇，只有克制与责任。这才是真正的治世之道。”

凝光侧头看他，唇角微扬：“听上去，像是在夸奖我？”

“只是陈述事实。”钟离微笑，“不过，若你愿意将今日所得战利品中的三成用于重建层岩巨渊周边村落，我会更乐意称之为‘英明决策’。”

凝光轻哼一声：“你还真不客气。”

“毕竟，我也算是半个璃月人。”钟离望向东方渐露曙光的天际，“而且，这场风波虽暂告段落，但我相信，潘塔罗涅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影未曾浮现。”

凝光神色一凛：“你是说……至冬高层？”

“权力的游戏，从来不止于一人一城。”钟离收回目光，“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

海风拂过，带来第一缕晨曦。

死兆星号缓缓调转航向，载着伤者、俘虏与未尽的谜团，驶向璃月港的方向。而在他们身后，燃烧的残骸渐渐沉没，唯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虚空，仿佛在低语着一段即将被铭记或遗忘的历史。

法玛斯独自坐在甲板角落，抱着膝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个偶然穿越的普通人，却一步步卷入神明与国家的博弈之中。他曾试图保持中立，却发现底线总在无声中被突破。如今，他既背叛了阵营，也无法真正融入另一方。

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喂。”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是北斗拎着一件厚实的毛毯走来，二话不说甩在他身上。

“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自己两边都不是人？听着，老子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今晚你救了那么多人命，那就是咱们南十字的恩人。”

法玛斯怔住。

“而且，”北斗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钟离老头都说了你做得对。那还纠结个屁！等回港，我请你喝酒！”

少年愣了几秒，忽然鼻子一酸。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被人接纳，不是因为身份、地位或力量，而是因为……做了一件对的事。

他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北斗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来：“记住啊，小子??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活得像个‘人’，比当个‘神’更重要。”

法玛斯抬起头，望向朝阳破云而出的瞬间。

金色光芒洒满海面，像极了故乡记忆里的某个清晨。

他轻轻攥紧了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某种久违的东西。

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至少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冷漠旁观的魔神。

他是法玛斯，一个选择守护凡人之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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