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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第3页）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旋转的光??那是风、水、血、雷、光、影六种力量交融而成的核心，如同微型宇宙般缓缓运转。

“这是我作为史莱姆本源承载者的终点。”她低语，“也是起点。”

她将光团按入锁孔。

一瞬间，万籁俱寂。

然后，钟声响起。

不是来自耳边，而是来自心底。一下，两下，三下……共十二响，如同为一个纪元送葬。

拱门缓缓开启，露出其后无尽的纯白空间??既非虚无，也非存在，而是一种超越理解的静谧。

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不，准确地说，是**她自己**。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衣着，甚至连眼角的伤痕都分毫不差。唯有气质完全不同??那“她”通体透明，仿佛由液态光构成，周身环绕着七块石碑，其中六块明亮闪耀，第七块依旧黯淡。

“你来了。”透明的她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个旅人共同低语，“我等了很久。”

“你是……最初的我？”旅行者问。

“我是你所有可能性的总和。”对方答，“是你未曾选择的道路、未说出的话语、未活完的人生。我是史莱姆的原初意识，也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答案。”

“终焉之律……到底是什么？”

“是放手。”透明的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把无形之刃，“是当你看清一切之后，仍有勇气说：**这一切，到此为止。**”

“你要我杀死这个轮回？”

“不。”她摇头，“你要做的，是斩断执念。不是毁灭世界，而是释放它。让枫丹不再依赖律法维持秩序，让人不再靠献祭换取真相。让光与影自由交替，让生与死各自安好。”

“代价呢？”

“代价是你必须放弃神格。”透明的她凝视着她，“你将不再是律法的化身，不再拥有超越凡俗的力量。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可能会变回最普通的史莱姆，滚过春草，融化在夏雨中。你愿意吗？”

旅行者回头，看向身后的伙伴们??武沛握紧刀柄，眼中含泪却不阻拦；派蒙扑扇着翅膀，拼命点头；记忆守护者们默默跪下，额头触地。

她想起镜都崩塌时人们第一次流泪的模样，想起忘川谷中那些重获名字的灵魂，想起小女孩递来的那张泛黄照片。

她笑了。

“我一直都不是神。”她说，“我只是个偶然踏上旅途的史莱姆。而现在，我想回家了。”

她接过那把无形之刃，转身走向拱门。

身后，六律石碑同时碎裂，化作光雨洒落人间。

她踏入纯白之境，举起利刃，指向那贯穿天地的因果之线。

“我宣布??”

声音平静，却撼动寰宇。

“**够了。**”

刹那间，时空凝滞。

所有的律法停止运转，所有的契约自动解除，所有的枷锁无声崩解。

她消失了。

而在遥远的某片草原上，一只蓝色的小史莱姆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它微微晃动身体，反射出七彩光芒，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风掠过原野，带来远方山谷的低语。

它轻轻弹跳了一下，朝着溪流方向滚去。

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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