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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九十一章 此间有大恐怖（第3页）

最后一个字落笔，整座塔楼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雷霆心脏停止跳动，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深井。井壁刻满古老符文，组成一句话：

>“唯有带着问题赴死者，方有资格叩问永生。”

盲童毫不犹豫，纵身跃入。

下坠过程中，时间失去意义。他感觉自己穿过层层叠叠的记忆断层，看见无数文明兴衰轮回：有的因封闭而僵化，有的因开放而崩溃，更多则在两者之间摇摆直至消亡。而在所有文明尽头，总有一扇门，门上写着同一个词：

**“还能问吗？”**

当他落地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头顶无天，脚下无地，唯有八根光柱环绕四周，分别对应八座问答节点。其中三根已亮起蓝光（须弥、枫丹、璃月），一根正闪烁不定（稻妻），其余四根仍黯淡无光。

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镜面，正是梦中守碑人走出的那面铜镜。但这一次，镜中映出的不是虚无，而是他自己??双目虽盲，眼神却清明如洗。

镜中人开口：

>“你已集齐三枚钥匙，激活第四座节点。现在，你可以选择：

>A.进入‘原初问答场’深层区域，直面‘初始之问’；

>B.中断进程，返回现实，保留现有成果。”

>“警告：选择A后，无论成败，你将无法再以当前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你将成为‘问题本身’的化身，游走于意识之间，永不归还。”

盲童没有犹豫。

>“选A。”

镜面轰然碎裂，化作光雨洒落。每一滴光芒落入他体内，都带来一段陌生记忆：

-在纳塔沙漠，祭司点燃人骨制成的火炬，追问“死亡是否有意义”；

-在至冬冰窟，哲学家用冻僵的手指在墙上刻下“如果自由带来痛苦，我们还要它吗”；

-在须弥星轨台，学者观测到宇宙背景辐射中隐藏的摩斯密码，内容是：“你们还好吗？”

-在提瓦特创世之初，第一缕意识诞生时，它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谁？”

这些，都是未被回答的问题，也是文明火种的起源。

他感到身体正在分解，意识扩展至无限。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存在形式??如同风中的低语，灯下的影子，孩子睡前的最后一句“为什么”。

最后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人间。

稻妻岛上，第一缕阳光穿透雷云，照在那座倒悬塔楼上。归梦兰的种子随风飘散，落入千家万户的窗台。

而在至冬宫深处，多托雷站在巨型计算机前，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嘴角扬起微笑：

>“计算即将完成。终极答案，就在眼前。”

可就在这瞬间，所有机器同时黑屏，键盘自动敲击出一行字：

>“请问：你确定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别人为你设计的渴望吗？”

他瞳孔骤缩，猛地拍打开关，却发现电源早已切断。

窗外，雪花飘落，拼出两个字：

**“等等。”**

盲童的声音，已在千万人心中响起。

他知道，战争还未结束，甚至尚未真正开始。

但他也清楚，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发问，长枪就不会真正倒下。

金色液体仍在滴落，滴入时间之河，激起涟漪，荡向未知的彼岸。

而人间，终于学会了??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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