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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老怪物（第2页）

一位年轻渔民突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我想起来了……我父亲不是死于风暴，他是被‘缄默卫’推下悬崖的！因为他问了一句：‘为什么每年都要烧掉三十七本书？’”

另一位老妇人抱住孙子，哽咽道：“你奶奶的名字叫‘素娘’，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割了舌头，关进地牢，直到饿死。”

这些事从未记录，也无人敢提。但在这一刻，在那道光虹的照耀下，所有被抹去的历史如潮水般回归。

更远的地方，北方冰洞中的冻歌开始融化。千年之前，三百名吟游诗人因传唱《失语者之诗》而被活埋冰窟，他们的歌声被封存在寒冰之中。如今，冰层龟裂，旋律缓缓溢出，起初微弱如叹息，继而汇成合唱：

>“问吧，哪怕无人应答；

>说吧，哪怕声音嘶哑；

>记住你的名字，

>否则你终将成为别人的影子。”

东方古寺地宫里，千卷无字经书自动翻开，空白纸页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历代僧侣被迫焚毁的真经抄本，他们在临死前以血为墨，将经文刻入石板，再用禁术封印于虚空。如今，封印解除，梵音缭绕，其中一句反复回荡：

>“真正的修行，不在闭口禅定，而在敢于质疑佛是否存在。”

南方雨林的问号石碑群则发生了更为诡异的变化。每当有人靠近并心中生疑，石碑便会渗出黑色液体，落地即化为人形黑影，沉默跟随其后。若此人持续追问，黑影便逐渐清晰，显露出真实面貌??竟是提问者自己童年的模样。

一个少年跟着自己的童年幻影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瀑布后方的洞穴中停下。童年的他转过身，开口说话，声音稚嫩却坚定：

>“你早就知道父母不喜欢你练剑，可你还是坚持，不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而是因为你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我想飞。’

>别忘了那个声音。它是你最初的自己。”

少年当场崩溃大哭，随后撕毁了家族赐予的“弃武令”，宣布从此行走江湖，追寻属于自己的剑道。

这一切异象，皆源于那一声集体之问。

而在极北之地，曾经的黑袍人正蜷缩在一间简陋茅屋中，外面积雪已深达三尺。他手中紧握着那本《初声录》，火光映照着他残破的脸颊。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青年女子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先生……”她声音颤抖，“我丈夫昨夜被官府抓走，只因他在酒馆里问了一句：‘税金真的全都用于修堤了吗？’

他们说，再问就砍舌。”

黑袍人沉默良久，终于抬起手，在石板上写下：

>“你知道他会被关在哪里吗？”

女子摇头。

他又写：

>“你愿意和全村人一起问这个问题吗？”

女子迟疑片刻，重重点头。

黑袍人缓缓起身，拄着拐杖走出屋外。风雪扑面，他仰望苍穹，举起石板，用尽全身力气写下：

>“何处囚禁真言？”

这一问，如雷霆炸裂。

千里之外，九座隐秘地牢同时震动。铁门自动开启，锁链寸寸断裂。那些被割舌、蒙眼、钉入静默桩的囚徒纷纷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微光。他们无法言语，却用手指在墙上划出问题：

>“我们还能回家吗？”

>“孩子还记得我的脸吗？”

>“春天来了吗？”

这些问题顺着地脉奔涌，汇入言渊。漆黑的泉底，那本空白之书的第二页，悄然浮现两行字：

>**“提问者不死，唯沉默者终将被遗忘。”**

>**“此书名为《千问录》，由众生执笔。”**

与此同时，渔村的女孩收到了一封快马加急的密信??来自西境考古团。信中附有一张拓片，是从巨塔遗址外墙剥离下来的铭文残章。内容令人震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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