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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许来听见徐将问他：“这五身衣服，她得绣多久？”

许来抿了抿嘴，跟徐将说：“明姑娘是在您回来那天管我要的尺寸，您让我给明姑娘打电话报平安，我估计那时候已经开始准备了，应该是想着问您要的，恰巧我接了电话，所以正好问了我有没有尺寸。”

徐将没吭声。

他记得去年的时候，贺女士订了件旗袍，是蝴蝶兰花的纹样，光是刺绣工时就用了不少时间。这五件衣服，绣样可比蝴蝶要复杂得多，更别提那身马面裙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段时间明城每天十一二点的时候都还没睡，接了电话也是哄着他快睡觉，也不知道这死女人跟他说了晚安之后，熬了多少夜。

完工了，一大早赶过来，在高铁上睡了一上午，才没接他电话，吃了饭又睡到现在，她得有多累。

徐将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心里疼得厉害。

他居然还怨她来得太晚，他居然怨她！

许来轻声跟徐将道歉：“老大，是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觉得要个尺寸不是什么大事，就放脑后去了，没跟您说，您要是想罚我，便罚吧。”

这便是许来的后话，他那天光顾着跟明城套瓷儿去了，算是没办好事，再加上他猜到明城是打算准备礼物，所以就没多这嘴。

徐将用大拇指杵着眉心，摇摇头。

他知道明城跟许来开口却不跟他提的原因，也知道许来没多嘴的原因。

许来顿了顿，故意地明知故问：“老大，这几件衣服是明姑娘做的吗？”

明城的刺绣夹子钱包肯定是自己绣的，要不然那么好的手艺，怎么可能绣到那么普通的料子上？起码找块儿好点的料子啊，一看就是用来练手的。

徐将心里酸极了，滚了下喉咙，想把涌上来的酸涩和心疼咽下去：“她没钱请这种手艺的绣娘。”

她的积蓄都给他买蘑菇了，她兜里有多少个子儿没人比他清楚。

光是那套纯手工中山装，出去定制的话，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月，高级定制是一人一版，需要根据身型来做微调。

乔乔给明城看过他们家的照片，以他媳妇儿的心细程度和脑子，自然会留心，这手艺，找的裁缝再便宜，没几个万也拿不下来。

更何况还有刺绣，这种女红世面上几乎没多少，她至少得请两个好手艺的绣娘，还得插队立马加急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赶出来五件成衣，费用便宜不了，何况还有这料子。

他给她的那两张卡一条消费短信都没有。

许来笑了下，提醒道：“所以啊，明姑娘为什么不跟您说呢？”

徐将垂眸，自嘲笑笑：“她不想欠我的。”可他好想让她欠他一辈子，让她在他身边守一辈子。

“我觉得……倒不是因为这个。”见徐将抬头看他，许来继续道，“明姑娘淡然有涵养，不卑不亢，看起来心气儿高，有风骨，却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不会在钱财方面跟人去计较的。”

徐将挑挑眉：“眼力可以啊，从哪儿看出来的？”

许来挠挠头：“明姑娘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不仅身外之物没有，名声声望更没有，是个看得透的，她不是个在乎别人评价和想法的人，既然不在乎，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徐将勾了勾唇角：“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来还真不知道：“说实话，我很纳闷儿，很少有姑娘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

徐将冷哼一声：“因为懒，懒得计较，就算有人站在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她都懒得去看一眼。”

徐将指着桌子上的五个箱子：“你看看懒的，就五件，她男人天天在公司里穿T恤吗？我现在严重怀疑，她是懒得给我做衣服懒得费这口舌才不跟我说。”

许来看着徐将气的那样儿，到底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只不过是偷偷翻的。

“哪儿能啊，明姑娘不告诉您，一是因为明姑娘觉得我会把要尺寸这事跟您说，没必要跟您再提；二是明姑娘知道您会心疼她，不舍得让她受这累，又见我似乎没跟您说尺寸这事，索性干脆瞒到现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哥，我只是不希望您误会嫂子的心意。”

这五身衣服，不难看出来，做出来的人不知花了多少心思，那么懒的人费尽心力，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徐将。

明城醒的时候，办公室里没人，理了理睡得有点凌乱的长发，喝了口茶几上的水。

徐将耳力好，听见办公室的响动，知道是明城已经醒了，赶紧起身开门去找媳妇儿。

明城正喝着水呢，见徐将开门进来了，挪了挪视线，瞅了眼徐将身边的行李箱，没吭声，等着徐将开口。

徐将见明城不说话，挠挠眉毛，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自己最次要的目的说出来：“我看看你带了什么，缺什么好给你准备。”

明城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合理……

但她不信。

明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许来在旁边，顾及着他的面子，倒也没拆穿他：“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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