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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黑暗森林（第19页）

class=body由于只是临时措施，与亚洲舰队的其他战舰一样，“自然选择”号的舰长权限交接仪式简短而低调，在场的只有舰长东方延绪、执行舰长章北海、第一副舰长列文和第二副舰长井上明，还有来自总参谋部的一个特别小组。

class=body在这个时代，技术的极致发展并未能掩盖基础理论的停滞，“自然选择”号对权限的识别仍然采用章北海在过去的时代就熟悉的瞳孔、指纹和口令的三位一体，太空战舰的人工智能仍然无法识别出一个人的面容。

class=body总参特别小组完成了系统中舰长权限识别的瞳孔和指纹数据的重新设定，然后东方延绪向章北海交出了她的口令：

class=body“Me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lyaeub:tye=noterefimgaltclass=bdFootnotesrc=$bdFootnote

a.”东方延绪说出口令后，用挑战的目光看着章北海。

class=body“你好像不抽烟。”章北海从容应对。

class=body“而且这个牌子已经在大低谷时消失了。”东方延绪带着一丝失望垂下眼睛说。

class=body“不过这个口令真的很好，在那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章北海说。

class=body舰长和副舰长都离开了，章北海将独自修改舰长的口令，最后取得对“自然选择”号的舰长控制权。

class=body“他真的很聪明。”当球形舱的门消失后，井上明说。

class=body“古代的智慧。”东方延绪说，她盯着舱门消失的地方，像要把那里看透似的，“他从两个世纪前带来的东西，我们永远学不会；可他却能学会我们的。”

class=body然后三人沉默了，静静地等待着。五分钟过去了，对于重置口令的操作，这时间显然太长了，而即将成为舰长的章北海，是培训后的特遣队成员中对战舰指挥系统操作最熟练的人。又过了五分钟，两名副舰长不耐烦地在廊道里浮游起来，只有东方延绪仍静静地站立不动。

class=body终于，门又在舱壁上出现了。三人惊奇地发现，球形舱里变黑了，章北海调出了星图的全息显示，并屏蔽了图上所有的标度线，只留下闪亮的星星，以至从门这边看去，他仿佛悬浮于飞船外的太空中，与他一起悬浮着的还有一块亮着的操作界面。

class=body“我做完了。”章北海说。

class=body“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列文不满地问。

class=body“你是在享受得到‘自然选择’号的快感吗？”井上明问。

class=body章北海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也没看操作界面，而是遥望着星图上远方的星辰，东方延绪注意到，在他注视的方向，有一个绿色光点在闪动。

class=body“要是那样就太可笑了。”列文接过井上明的话说，“我需要提醒你，舰长仍是东方大校，执行舰长不过是一道防火墙而已，这样说不怎么好听，但最接近实情。”

class=body井上明接着说：“而且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长的，对舰队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基本证明了钢印族并不存在。”

class=body井上明还想说什么，但被舰长的一声低低的惊呼打断了，“哦，天啊。”东方延绪说，两位副舰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章北海面前的操作界面，因而也看到了“自然选择”号太空战舰目前所处的状态。

class=body战舰已被设定为无人遥控状态，因而绕过了四级加速前对乘员深海状态的检测，战舰与外界的通讯也被完全切断，最后，战舰完成了进入最高推进功率的绝大部分舰长设定，只需再按动一个按钮，“自然选择”号就将以最大的加速度驶向星图上已经设定的目标。

class=body“不，别这样。”东方延绪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已能听到，这话是说给她前面呼唤过的那个“天”听的，以前，她自已并不相信它的存在，而现在，她的祈祷是真诚的。

class=body“你疯了？”列文喊道，与井上明一起向舱内冲去，但立刻撞在舱壁上，门并没有出现，只是那一个椭圆形区域的舱壁变得透明了。

class=body“‘自然选择’号将进入‘前进四’，全舰人员立刻进入深海状态。”章北海说，他的声音冷峻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长久地浮在空气中，像立在寒风中的古老铁锚。

class=body“这不可能！”井上明说。

class=body“你是钢印族吗？”东方延绪问，她飞快地使自已冷静下来。

class=body“你知道我不可能是。”

class=body“ETO？”

class=body“也不是。”

class=body“那你是谁？”

class=body“一个尽责任的军人，为人类的生存而战。”

class=body“为什么这样做？”

class=body“加速完成后再解释，再说一遍：全舰人员进入深海状态。”

class=body“这不可能！”井上明重复道。

class=body章北海转过头来，他没有看两位副舰长，目光直视东方延绪，这目光立刻使东方想起了太空军的军徽，星星和剑都在其中。

class=body“东方，我说过，如果不得不杀了你，我很抱歉。时间不多了。”他说。

class=body这时，在章北海所在的球形舱内，深海加速液开始出现，它们在失重中形成一个个球体，每个球体上，都有章北海、操作界面和星图的变形映像。液球飘浮着，开始相互组合成更大的球。两位副舰长都看着东方延绪。

class=body“照他说的做，全舰进入深海状态。”舰长轻声说。

class=body两位副舰长凝视着她，他们都知道“前进四”时未处于深海保护状态下的人是什么下场：身体被超过自身重量一百二十倍的过载紧贴在舱壁上，先迸射出的是血液，超重下摊成极薄的一层，血渍的面积大得不可想象并呈放射状；然后挤出的是内脏，也很快被压成薄薄的一层，与被压成一片的身体一起，构成一幅丑陋的达利风格的画……他们同时转身离去，向全舰发出进入深海状态的命令。

class=body“你是一个合格的舰长。”章北海对着东方延绪点点头，“这就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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